第99章 回到永安【一更】(1 / 2)

被赫连诛压在桌前的时候, 阮久心道,我就知道是这样。

他并不是不喜欢亲亲,在赫连诛还没“长大”之前, 他是很喜欢和赫连诛亲亲摸摸的。那时候赫连诛还不算大,也还算听他的话,不会假装听不懂话。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每次赫连诛说要亲亲, 最后都会变成包括亲亲在内的各种东西。

明明他之前给小时候的赫连诛洗过澡的,那时候明明没有

想到每次自己的下场,阮久就不自觉有些害怕。

他怕自己明天别说进永安城看家里人了, 恐怕连床都下不了。

“小猪, 我得去跟我哥一起睡, 你”

阮久不知道该怎么说,快一点, 还是轻一点。

赫连诛稍稍弯了腰,把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 语气有些委屈“你都和你哥在一起待了一整天了。”

“明明才一下午, 我们傍晚是才回来的。”

“明天再说嘛,我都和你一晚上没说话了。”

阮久垂了垂眼睛,想了想, 双手捧住赫连诛的脸, 让他自己站好。

“你你等一下,我去跟我哥说一声。”

阮久深吸一口气,定下心神, 往外走去。

他有些犹豫地回过头, 见赫连诛委屈地站在原地, 像是被遗弃的小狗。

“你要是想跟你哥一起睡, 也没关系的, 我忍一忍就好”

阮久打断他的话,语气坚定“你在这里等着,我马上回来。”

说完这话,阮久就大步走出房门。

没两步就到了隔壁房门前,他推开门。

阮鹤听见动静,便问“小久,行李都拿过来了吗”

阮久从门外探出脑袋,弱弱地唤了一声“哥。”

阮鹤转头看他“怎么了行李呢”

“我还是和小猪一起睡好了。”

阮鹤不说话了,阮久连忙解释“小猪刚从鏖兀过来,他有一点水土不服,我留在他身边照顾他会比较好。”

阮鹤还是不说话。

阮久又问“哥,你现在应该不咳嗽了吧你还难受吗”

阮鹤终于开了口“你就让哥咳死算了。”

“哥”阮久不免有些着急,推门进去,摇摇他的手,“这次太子和萧明渊是向小猪借的兵,我要过来,也是小猪带着人送我过来,他现在不舒服,我肯定要照顾他的。”

阮鹤到底不愿意让他难做,最后摸摸他的脑袋“行了行了,你过去吧,哥有事会自己喊人的。从前你没来的时候,哥一个人也是这样住的。”

他这样一说,阮久反倒更为难了。

阮久眨了眨眼睛,想了想“哥,你等一会儿。”

阮鹤眼看着他出去,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没一会儿,阮久就拉着一个金发碧眼的鏖兀人进来了。

“哥,我的后妃借你一晚上。”

阮鹤愣住,阮久把那人往他面前一推“乌兰很细心的。”

乌兰朝阮鹤稍稍躬身“阮公子。”

阮久对他道“我哥事情不多的,就是夜里会咳嗽,要是咳得厉害,你就过来喊我。”

乌兰点头“臣知道了。”

“那就麻烦你了。”阮久再看向阮鹤,“哥,我还留了人在外边,你要是”

阮鹤扶额,试图拒绝“我见不得生人。”

“下午已经见过了,还听过声音了,已经不算是生人了。”

阮久朝他挥挥手,没等阮鹤再说话,就出去了,留下阮鹤与乌兰两人面面相觑。

两人同时开了口。

“他从小就是这样”

“王后就是这样的”

阮鹤抿了抿唇角,从榻上坐起来,朝乌兰招招手“你来,我有些话问你。”

乌兰在他身边坐下“阮公子请问。”

“你跟着小久多久了鏖兀大王待他如何他在鏖兀过得如何平时吃的什么睡的床有多大”

偏偏遇上阮久,阮鹤的话就一刻都少不了,乌兰回答的速度,完全比不上他问问题的速度。

仅凭一个晚上,阮鹤就能勾勒出阮久这几年在鏖兀的生活。

那头儿,阮久在兄长门外等了一会儿,兄长没再喊他,他便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他推开门,探出脑袋,小声发出暗号“噗呲噗呲,小猪小猪”

赫连诛正抱着书,平躺在榻上,抬眼看他“软啾,你回来了。”

阮久定睛一看,忍不住蹙眉“你能把衣服穿好吗”

赫连诛拢了拢敞开的衣襟,原来软啾不喜欢这样。

阮久进了房间,转身把门关上。

“先说好啊,明天要早起,还要回去看我爹娘。”阮久用手掌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这以上的地方,不能留痕迹。”

赫连诛坐起来,乖巧地点点头“明白了。”

“今天得早睡,所以不能超过”阮久竖起一根手指,“一刻钟。”

赫连诛皱眉“我做不到。”

“好像是噢。”阮久想了想,“那一个时辰。”

“好。”

赫连诛下了地,捏着他的衣领,把他提到床榻上。

虽然之前已经约好了,但是赫连诛从来不怎么会把握时间。

阮久迷迷蒙蒙的,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心中还残存的一点清明的神智反复告诉他,得睡觉了,再不睡觉,一夜就过去了,他就没得睡了,被爹娘和哥哥看见

阮久忽然想到哥哥还在隔壁,心中倏地一紧。

察觉到阮久忽然有些紧张,赫连诛捏捏他的手指“怎么了”

阮久“呜”了一声,拿手臂挡着自己的半边脸,说话声音极小“我哥”

赫连诛面色不悦,都这时候了还想着他哥哥。

赫连诛拍拍他“你哥就在隔壁,你小声一点,会被他听见的。”

一听这话,阮久更紧张了,伸手捞了两把,没抓住什么东西,便咬住自己的手。

赫连诛哭笑不得,把他的手救出来“你就这么怕你哥”

阮久没有回答,他强忍着不敢说话了,怕被兄长听见。

赫连诛把他抱起来,低声哄他“我哄你的,不会听见的,这里的墙很厚。”

次日一早,阮久睁开眼睛,只觉得眼皮格外沉重,四肢也十分沉重。

赫连诛每次都是这样,开始的时候乖得跟一只小狗似的,什么事情都会问他,什么事情都听从他的吩咐。后来不知不觉就变了,撕开狗皮的伪装,显露出一匹狼的本性。

阮久每次都上当,每次都被他骗。

他愤愤地捶了一下床,他就应该不管赫连诛,让他自己一个人忍着的。

赫连诛察觉到怀里的人醒了,把他抱得更紧。

“没关系的,我跟他们说了,我水土不服,下午再去永安,你再睡一会儿吧。”

阮久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更别提打他了,翻了个身,把整个人都埋进赫连诛怀里。

赫连诛胸膛上粗粝的旧疤擦过他的嘴角,阮久没忍住喊了一声疼。

他睁开眼睛,捂着唇角直抽气。赫连诛连忙捧起他的脸,拿开他的手,帮他看了看。

“没事,就是破了一点。你把药都蹭掉了,再给你涂一点。”

赫连诛说着便伸长手去拿放在榻前的药膏。

阮久疼得眼泪汪汪的,嗓音沙哑,语气埋怨“不是说好了,不能留痕迹的吗”

“不是我。”赫连诛剜了点药膏,给他抹上去。

“啊”

“昨天晚上,你非说你用”

“我”阮久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

他好像想起来了,他当时想早点睡觉,但是赫连诛一直不肯,他就想用点缓兵之计。

就是

总之,到最后,他的嘴角被撑破了,嗓子也哑了。

阮久躺在枕头上,看着头顶的帐子,欲哭无泪。

他当时怎么会犯傻犯成这个样子

赫连诛重新给他上了药,就钻回被子里,抱住他了。

阮久拧他,可惜没拧动“你当时就不会拦着我吗”

“是你非要那样的。”赫连诛乖巧,“而且真的很舒服。”

阮久从喉咙里发出两声呼噜声“你是专门吸人的那种妖怪吧怎么每次都是我起不来你就神清气爽的”

赫连诛没忍住笑了一下,按住他的手脚“快睡吧,我哪儿吸你了明明是反过来的。”

阮久抗议“我都快被你吸成人干了”

“给你补就是了,我让他们去买补品,你想吃什么烤鹿肉好不好”

“烤猪肉”

每次都是这样,阮久总是要睡到正午时分,才感觉自己被赫连诛撞出去的魂魄又回来了。

他恹恹地坐在榻上,缓了一会儿神,才彻底还魂,伸了个懒腰,准备洗漱穿衣。

这时候的赫连诛最是乖觉,知道阮久没什么精神,一早就把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洗漱的热水巾子,还有他今天要穿的衣裳。

这时候的阮久不能惹,一惹就炸毛。

赫连诛把巾子拧干,给他擦脸。只要不惹阮久,阮久就很乖,安静地仰着头让他擦脸。

不小心碰到阮久嘴角上的伤口,阮久就嘶了一声“疼。”

赫连诛碰碰他的嘴角“快好了。”

“哪有这么快”阮久摸摸嘴角,有些发愁。

还不知道要怎么跟别人解释。

他想了想,又问“我哥呢”

“他也才刚起。”

“啊”

“昨天晚上跟乌兰问了很多你的事情,问了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