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只醋猪(1 / 2)

阮老爷好不容易才接受赫连诛才是鏖兀大王、而乌兰只是他的随从的事实。

鏖兀大王是个小孩, 鏖兀到底是怎么选的大王这合理吗

赫连诛比阮久还小三岁,还没有他高,肯定也还没有掌权, 就这样一个大王, 连钱都没有几个,怎么养得起阮久更何况他自己都任人宰割, 又怎么能护得住阮久

阮老爷看了一眼赫连诛,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赫连诛知道他在想什么,有些不服气, 快步上前,把乌兰推开。

他就不该让阮久带乌兰过来, 应该带格图鲁过来。

他刚要牵住阮久的手,阮久就逃走了。

“哇”阮久飞快地跑上前, 扑进朋友堆里, 一手抱住一个。

萧明渊等人同样回以极其热烈的拥抱, 然后亲亲热热地簇拥着他进去了。

乌兰下意识看了一眼大王,大王看起来可不太好。

他在冒烟。

厅前小坐, 说了两句客套话, 阮老爷看了一眼阮久,忍不住笑, 摆了摆手“你下去玩儿吧, 我和”他看向赫连诛时,就收敛了笑意“这位大王再说说话。”

阮久有些犹豫“爹,有什么话,不能对我说吗”

他主要是觉得, 上回鏖兀的太皇太后与太后召见他, 也是赫连诛陪着他去的, 而且赫连诛从始至终都挡在他面前,帮他说话。

如今角色换过来了,轮到他爹和赫连诛说话了,他是个讲义气的人,肯定不能把赫连诛一个人丢在这边。

不想阮老爷听见他这句话,连眼睛都瞪大了。

好么,这才几天,就学会为了赫连诛,和他爹作对了。

逆子

阮老爷大手一挥“拉下去。”

“诶爹”

于是阮久的朋友们,抬手的抬手,搬脚的搬脚,竟就这样把他给搬出了大厅。

阮老爷屏退闲人,摸了摸胡须,看向赫连诛。

赫连诛不自觉坐直了,连呼吸都放轻了。软啾的父亲对他可不太友好。

阮老爷朝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语气却十分严肃“简要谈一下你的职业规划和人生规划。”

被人审视的感觉很不好,赫连诛觉得,自己就像是来竞争软啾夫婿这个职位一样。

如果他答得不好,仿佛阮老爷就会随时带着阮久走人。

他眨了眨真诚的大眼睛“我”

别来这个,这个对阮久有用,对阮久铁面无私的父亲没用。

“大王别怪我冒犯,我也是爱子心切。如今大王年纪还小,若是想要当好大王,恐怕前朝事情不少,当务之急,应当是重掌大权,有需要银钱打点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怎么样你有几分把握几年能成事”

赫连诛有一点紧张“我有计划的,您不用担心,我一定会照顾好阮久的。”

那头儿,阮久被朋友们抬下去,一路抬回房间,丢在床榻上。

“门带上。”

阮久连忙坐起来“诶”

然后就被几个朋友堵回去了。他往回一躺“啊,我死了。”

几个人把他拽起来。

魏旭道“怎么的和亲好玩儿吗”

萧明渊酸溜溜道“肯定是好玩儿的,你没看见他刚才和赫连诛好得要死要活的,把咱们全都抛到一边去了。”

阮久瞪眼“我哪有”他伸手揽住傲娇殿下的肩“傻弟弟,哥哥眼里永远有你。”

在皇家族谱上,他的名字在萧明渊前面。

萧明渊最听不得他说这个,甩开他的手“滚滚滚。”

晏宁在榻上坐下,温声问道“怎么样在鏖兀皇宫里还算习惯吗鏖兀人还算好相与吧没有受欺负吧”

阮久摇头“哪儿呢我没欺负他们就不错了。”

他说这话时,几个朋友都看着他,见他神色不似作假,才有几分相信。

“真的,鏖兀的零食好好吃啊,而且不用自己动手。”阮久回味似的抿了抿嘴角,“有一个人,他能单手捏开两个核桃,太酷了。”

朋友们深深皱眉,怀疑道“你的后妃”

“不不,不是乌兰,是我三弟图鲁。”阮久下了榻,“走吧,不说这个了,出去玩”

阮久和朋友们在院子里放了一会儿风筝,后来太阳起来了,他们嫌热,就躲回房里去了。

厨子做了消暑的凉粉,一群少年每人干了一大碗,最后躺在榻上摸肚子。

过了一会儿,阮久坐起来,踢踢他们的腿“起来玩嘛,我好不容易见你们一次。”

“行行行。”他们也撑着手坐起来,“玩什么”

阮久从袖中拿出随身携带的纸牌“喏。”

朋友们互相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

“他就喜欢玩这个。”

“谁说不是呢要是我老赢,我也喜欢玩,他每回都哭着说要输了,结果每回都是他赢。”

“说什么屁话呢”阮久推了他们一把,“快点,今天你们都是陪我玩的,我说玩什么就玩什么。”

“行,公主有令,莫敢不从。”众人扭头让侍从把摆在桌上的小案抬进来,“快点,等会儿公主要生气了”

阮久翻掌一推,要把他们全都推下床榻。

叶子牌三个人打就足够了,于是魏旭与萧明渊在一边儿,这样才凑出三方。

他们打着牌,而乌兰坐在阮久身边,正专心地帮他把甜瓜削成小兔子,阮久打牌之余,一伸手就有甜瓜吃。

几个朋友忽然有点明白,拥有后妃的好处了。

原来这就是阮久能够拥有的快乐吗

流下了羡慕的口水。

打了一下午的牌,日头渐渐暗了,赫连诛才过来找阮久。

其实阮久派人去找过他,他说没事,只是和阮老爷说两句话,阮久也就没再打扰他们。

现在看来,这话说得还挺多的。

赫连诛走到阮久身边,小声提醒道“软啾,该回去了。”

阮久为难地“啊”了一声,看了一眼手里的纸牌“还没打完呢。”

“那等你打完这局”赫连诛对上他水汪汪的大眼睛,顿了一下,“在这里吃完晚饭。”

阮久只是那样望着他。

“你还想在这里住吗”

阮久点头。

赫连诛虽然不是很喜欢,但最后还是应了“好吧,那就在这里住一晚,我让他们回去说一声。”

阮久仍是望着他,于是他又改了口“住几天,好几天。”

阮久“嗷”地应了一声,拍拍身边的位置“来,坐。”他很有良心“你不许学打牌,你还没长大。”

“好。”赫连诛挨着他。

仿佛一夜回到和亲前,阮久赖在驿馆里不肯走,每天和朋友们玩耍。

唯一不同的是,他有后妃给他削水果吃。

鏖兀皇宫里,太后不催他,倒是太皇太后让人来传话,明里暗里刺了他好几次,反正阮久听不懂,都交给赫连诛处理。

又过了几天,赫连诛还没着急,阮老爷先上火了。

“每天不是打牌,就是熬夜看话本,吃了不动弹,我看你要猝死。”阮老爷把他从榻上薅下来,“滚出去玩。”

一行人这才不情不愿地出了门。

鏖兀街头自然不比大梁繁华,走得偏僻了,还能看见现挤羊奶的、现杀猎物剥皮的,十分原始。

但这一群少年聚在一起,就算在鬼城酆都也玩得快活,没一会儿,他们就换了面貌,抖擞精神,挽着手,串成一串,在街道上踢踏踢踏地走。

看起来有点傻。

他们在一个小摊子上喝鲜羊奶的时候,格图鲁忽然来把赫连诛给叫走了。

阮久双手捧着碗,一边扭头去看他。不多时,赫连诛就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镂空彩绘的木球。

他走到阮久身边,把木球放在他面前“软啾,去打马球吧,你好久都没打马球了。”

阮久端起碗,喝了一大口羊奶“你们这里又没有马球场。”

赫连诛笑容明亮“现在有了。”他拉起阮久“走吧。”

尚京城外的马球场,与梁国永安城外的那个,可算得上是一模一样,简直像是从永安城外搬回来的,就连看台上搭着棚子的布幔都是差不多的。

阮久就说,这几天怎么没看见格图鲁,赫连诛说派他出去办点事情,原来就是这件事情。

这几天赫连诛见阮久不出去玩儿,只是窝在驿馆里打牌,心里暗暗计较,阮久不是不爱出去玩耍的人,他只是不知道鏖兀哪里好玩。

他应该好好照顾阮久的。

所以他给阮久建了个马球场。

果不其然,阮久看见马球场的时候,眼睛都亮了。

他往前跑了两步,回头招手“快,把我的马牵来”

阮久高兴地骑着马绕着场子跑了半圈,才骑着马跑回来,他下意识朝赫连诛伸出手,要搭他一程,而后才想起来,赫连诛是会骑马的,便拍开他的手。

“你也骑马,我教你玩。”

打马球,一队要有七个人,算上阮久的朋友们,也才六个,还差一个。

晏宁道“去把柳宣也喊来吧,他身上的伤应该好了,总待在宫里,想来也挺闷的。”

阮久点头,当即就吩咐人去请。他扭头,朝赫连诛挑了挑眉“这位也是你的后妃哦。”

赫连诛不解,但这时阮久已经骑着马走了。

同是来鏖兀和亲的人,等使臣走了,就只剩下阮久和柳宣,所以晏宁想着推他们一把,让他们熟悉熟悉,往后在鏖兀,也好相互扶持。

不多时,柳宣便到了。

阮久被晏宁推了一把,只能骑着马走到他面前,清了清嗓子“你会打马球吗”

柳宣摇头“臣不会。”

“那正好,你和赫连诛一起学。”阮久刚要吩咐人去牵马,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回头问道,“你会骑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