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特有点懵。
触碰到他的是活物的柔软温热的感觉。
他低下头看去,抱住他的手相当熟悉,手指上每个小痣的位置都在过去的几十年里被他无数次地看过。
那是属于他的手。
抱住他的人把他从地上拔了出来, 温特的双脚拖在地上,正好他仰起头和这个正在拔萝卜的人对上了视线。
议会长也正好低头打量着他,尤其是在温特的脸上徘徊。
温特过长的头发显然影响了他对这个自己身份的判断,只有在看到脸之后才松了一口气,显然是总算确定了自己捞到的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生物, 而是货真价实的温特。
只是温特的眼睛几乎没有什么焦点, 虽然他们向来表情匮乏,但是温特现在的神情的确是呆滞的, 像是脑子被丢进洗衣机里了一样完全是一团浆糊,浑身上下的肌肉也是过分放松的, 像是一具瘫软的空壳一样,被议会长拖着毫无反抗, 但是也毫无配合, 从他的神情中完全看不出来他的半点情绪。
议会长的心里咯噔一声。
谢吾德和温特捅出的篓子他都知道了。
事已至此,只要议会长认真问一下埃德加尔,他就绝对不会欺骗他,而且会把事情像是竹筒倒豆子一样倒得干干净净。
温特说得清楚的、说不清楚的细节都被埃德加尔完美地描述了出来。
“死神”。
议会长其实挺生气的, 但是温特已经死亡了,谢吾德又不是第一天搞事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冲着谁生气。
温特的确阳奉阴违了。
他自己不就是这种人吗?
不是很想得罪人,但是却又没法完全躺平,阳奉阴违是他的常规操作。
如果他真的想要杜绝这种事情发生, 那他首先应该做的就是别把所有事情都丢给别人,至少自己要多上心去工作。
虽然说温特和谢吾德的确做错了, 但是抛开这个事实不谈,他自己就一点问题都没有吗?
议会长不是为难自己,而是如果他真的有那么高的要求,那他自己总不能给自己拖后腿。
现在不过是偷懒的代价罢了。
议会长之前对温特的严格管控就是担心事情变成这样。
谁也不想事情发生到这一步,就算是当初叛逆心大起的温特也不会有这样的心思。
他希望事情还没那么糟糕。
总之,他竭尽全力地想要弥补自己的过错,在确定情况的第一天就开始在法网内搜索温特。